《紅勾》薄如絲棉的咒語

薄如絲棉的咒語（真綿の呪縛）
紅勾十のお題。
少年陰陽師　紅蓮×勾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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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倍宅。

有段時間的下午都沒有看到紅色保姆帶著晴明的末孫的景象。

涼爽的風拂過安倍宅的院子，吹走溽夏的燥熱和濕氣，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躁動聲。
還在牙牙學語階段的晴明的末孫在地上爬行著，一下嘴邊含糊說著童語，一下拿著落葉玩，又一下挖土，孫子身上盡是泥巴，庭院都是他的小手印和拖行的痕跡。


「奇怪？紅蓮在哪裡呢昌浩？」剛從宮裡回來的晴明一把抱住正在玩耍的昌浩，祥和的笑著問臉上滿是泥巴的孫子。
「……沒有！」昌浩笑的很開心，似乎是因為保姆不見了沒有人管他玩什麼和去哪裡。

「什麼沒有？」晴明皺著眉但是笑容依舊掛在臉上。

「……蓮…沒有。」昌浩瞇起眼笑，好像是因為爺爺的表情逗的他笑的更興奮了。

「啊紅蓮不見了怎麼可以笑呢昌浩？要像爺爺一樣皺眉，要不高興的才可以喔。」晴明教孫子擺出和他一樣的表情。忽然有一股氣息從背後襲來。

突然現身的紅蓮汗涔涔的，好像從哪裡趕回來。

「你丟下昌浩去哪裡了？」晴明兩眼直直盯著紅蓮，似乎看穿紅蓮在想什麼，嘴角翹起了惡趣味的弧度。
「……」紅蓮一時語塞，不知道該是說實話好，還是就這樣敷衍過去。「對不起。」


「哪…哩？」昌浩也跟著爺爺一樣歪著頭看著紅蓮，小臉上滿是疑惑。

×


悠閒清涼的上午，因為昨晚下雨的關係，風夾雜了一點濕氣。原本炎熱的天氣因為濕氣，而變的清爽許多。

「好了，趕快睡覺昌浩。」一身狼狽的紅蓮正辛苦的哄一個嚴重與他溝通不良的小孩睡覺。
但是昌浩還是咿咿呀呀的說著不要，邊嘟著小嘴邊踢著棉被。

「不行，躺好、眼睛閉上。」紅蓮抓著昌浩的衣領把他塞回棉被裡。
就這樣反覆的上演這樣的情節，僵持了一段時間，最後因為昌浩抵不過睡意，乖乖的聽紅蓮的話闔上眼睛睡著了。
確認昌浩熟睡後，紅蓮放輕腳步的走在外廊。

「睡在這不好吧。」紅蓮走到一半停了下來看著熟睡的秀麗面孔，本來要前去抱起她的，但腳就是不聽使喚，進去房間拿了一件薄衣披在她身上。
紅蓮放慢動作彎腰做著，不時的看向酣睡的同胞。

到底有多少的歲月沒有像這樣看著她的睡容呢？


那是一個像現在一樣，清爽的上午。

僅記得那時的晴明全身包覆著繃帶，始作俑者當然是自己。在繃帶之下，看得出他微笑的告訴自己那無比珍貴的東西。
但那東西不可能用的上呀。——當初他是這樣說著。
「紅蓮，話不可這麼說，凡事都有可能會發生。」晴明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看向天空。
應該就是那時候，自己對她的稱呼才改變的吧。
勾。
雖然一開始被這樣稱呼的人稍微的表示不爽與疑惑，不過久而久之就習慣了。
紅蓮想到這，不經意的、淡淡的露出笑意。

自己也是被另一種珍貴的東西束縛住呢。無聲無息，沒有任何的痛覺，卻感覺到有種約束的力量，間單來說就像無形的腳鍊，但本身感覺非常舒服，舒服到令人陶醉其中。


「……騰蛇？」拉起差點快落在地上的薄衣，勾陣投以疑惑的眼神看向在旁的同胞。
「沒什麼，只是天氣轉涼了。」紅蓮將視線移到剛落下的花瓣，神情似乎有點靦腆。
「啊……是麼？」勾陣半瞇了眼，眼中有著與以往不同的波紋。
——這傢伙是不是忘了她也是神將了。
「你該不是怕我感冒吧。」這句話一說完，騰蛇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讓勾陣彎起了嘴角。
她開始了解晴明為什麼喜歡逗騰蛇了。


沉默了半晌，勾陣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落花。「要一起去散步嗎？」

「……嗯。」紅蓮發出個聲音表示答應。



在這廣大、雜草卻佔去大半空間、看似無用的庭院中，兩個佇立的身影緩緩的移動，比起四周都是長的跟人一般的雜草來說，顯得不那麼突兀了。

「這種天氣真適合睡午覺呀。」勾陣望向清澈的池子，後又閉著眼感受迎著面的微風。
「累了嗎？」騰蛇緊鎖著眉頭。
勾陣輕頷首微笑，如黑曜石的眼朣蕩漾著柔和的光，那似乎是從池塘反射出的光，像水一般的溫柔。
真的變了呢。以前那個冷漠的騰蛇真的變了。發生了那麼多事，就像是昨天才發生一樣。
「這不像你說的話呢騰蛇。」勾陣有點訝異騰蛇所說的話，不過在她的意料之中。
——是因為他們改變了。
「對了、騰蛇，不用照顧昌浩嗎？」
「啊、啊……我都忘了有這回事了。」騰蛇飛快的從庭院跑到外廊。
「真是的，晴明應該在這時候回來吧。」勾陣瞇起眼笑了，而後走到原本坐著的地方闔上眼感受午後的餘韻。

　　×






「對了、對了昌浩，有問題就是要窮追不捨，秉持著祖傳的死纏爛打術，及毅力不拔的信念。」晴明的這番話真不知道主要是教導孫子還是另有所指。
「……哪來祖傳的死纏爛打術？」紅蓮縮起眉頭斜看著正在含飴弄孫的晴明。
「唉呀唉呀！瞧，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。」晴明巧妙的轉移話題。「我記得勾陣似乎特別喜歡茉莉香呢。」
晴明正散發出狡猾的氣息。
「……」
「上次在右京有看到幾株有花苞的，不知道開花了沒。如果種在院子的話，勾陣說不定會很開心呢，對吧？紅蓮。」
紅蓮用萬般複雜的眼神看著笑的很狐狸的晴明。然後，也順便瞅著滿著雜草的院子。
雖然心裡明知是晴明的詭計，但是手腳不聽使喚的動了起來，晴明說到勾陣可能會很開心時，心裡就有份衝動驅使著手腳。原來那句話才是關鍵呀。


如果只是拿鏟子把土鬆開再翻土這種粗重的差事，對身為神將的他來說再簡單不過。但是，把植物的根部放進洞裡再小心翼翼地覆上土，還得拿捏土的鬆緊度，就是個問題了。像他這種大喇喇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弄死植物。


在房裡的晴明看著從玄武那拿來的水鏡觀察騰蛇的一舉一動，老邁的面容這時充滿了趣味，拿著扇子摀著嘴拚命的憋笑，不讓笑聲被紅蓮聽到。
「勾陣呀～紅蓮這傢伙真的很有趣，你說是吧？」
「他如果知道你純粹想耍他，他肯定會生氣。」勾陣甩甩齊肩的烏髮，語中帶有笑意。
「就連我也料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反應，以前怎麼耍他都不理呢，真的變了。」
「變了……說到底人類的心終究是萬能的。」勾陣放輕了腳步離開了房間，轉向紅蓮所在的庭院。
「萬能嗎？真是誇張的比喻。」但有時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晴明滿心期待接下來的發展。



看著相當認真同胞的背影，辛苦的把一株株茉莉花苗種在土裡，實在不忍心告訴他晴明說的都是捏造的，自己根本沒說那樣的話，不過不討厭茉莉花香就是了。
「騰蛇，你在這裡幹什麼？」
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騰蛇嚇了一大跳，就像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被抓包的小偷一樣，用身體遮掩住剛種下的花。
「沒…」
「沒有的話，那是什麼？你可別說你突然對園藝有興趣。」
「那個……」面臨勾陣對咄咄逼人的氣勢，咱們的一番手卻說不出半句話。
「算了，看在你辛苦的份上我來幫你好了。」勾陣蹲下身動作，熟練的動作令在旁的紅蓮看的目瞪口呆。
「……果然女人比較會做這種事。」
「如果你一直在旁邊碎碎念的話，信不信我一拳打昏你。」
一段時間後，一排清雅的茉莉花佇立在池塘邊。

風迎面撲來，挾帶了茉莉花的香氣，勾陣看著剛種下的茉莉笑了出來。
「笑了……」騰蛇忘神的看著勾陣笑容，晴明的話的確沒錯。
「什麼笑了？騰蛇。」雖然很想告訴他事實，但看他好像不在乎的樣子還是算了。
「茉莉花真的很香，勾。」

兩人呼吸著充斥花香味的空氣，靜靜的享受悠閒的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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